推进保护环境与保障供给的有机结合

省畜牧水产局局长   袁延文

2015年4月以来，猪价一直居高不下，这是若干年来猪周期中高位运行时间最长的一次。究其原因，是市场规律在起作用。这么长时间的猪价居高不下，与很多地方的禁养、退养有很大关系。尽管现在猪价高、养殖企业的积极性高，但是去年的生猪出栏量仍在下降。我们不能人为地把肉价搞得居高不下。国外冻猪肉到国内的到岸价是每市斤7块，春节期间我们的猪价每市斤10多块，现在我们的猪价也要每市斤8块多，我们的毛猪价格比国外猪肉的到岸价格还要高。肉价高了、蔬菜价格高了，将直接影响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前年，我和省养猪协会的刘艳书同志到了俄罗斯、吉尔吉斯。当时是俄罗斯经济最萧条的时候，但是当地市场粮食、肉类、蔬菜的价格并不高，因此社会稳定。猪肉供应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事情，绝不能任由高价肉长时间持续下去。讲了这么多背景，我认为生猪养殖最根本的是要妥善处理好保护环境与保障供给的关系问题。养殖业带来的面源污染是怎么造成的？不是猪养多了，其根本原因是种养没有实现有效平衡。我们小时候的农村，不存在猪粪造成污染问题，老年人天没亮就去捡狗屎，那个时候没有粪污，只有粪肥。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力争在“十三五”时期，基本解决大规模畜禽养殖场粪污处理和资源化问题。理解习总书记的讲话，我认为关键是要做好“化”字文章，通过实施种养平衡，把粪污变成粪肥，推进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德国、丹麦、法国等发达国家，一个农场、一个牧场有几万亩、十几万亩、甚至几十万亩，他们以牧场为单元实现种养平衡。比方说，一个农场种多少玉米、种多少小麦、种多少蔬菜，就配套养多少猪、养多少牛，是自求平衡的。我们国家在过去农业生产力不发达、短缺经济时代，也没出现种养不平衡问题。当时，我们是以生产队、以大队为单元来布局种养平衡的，而且那个时候饭都吃不饱，养殖业严重匹配不上种植业，所以才出现天没亮老年人就出去捡狗屎牛粪的情况，不存在养多了、粪肥多了没地方去的问题，而是肥料不够。现在的情况是，规模养殖场的发展，养殖业现代化水平超出了种植业，走到了种植业前面。目前，我们年出栏500头以上养殖场的生猪出栏量接近年出栏总量的一半。因为我们的养殖业规模化程度高了，而种植业仍旧跟过去一样，还是以一家一户为主的生产经营单元，所以出现了种养不平衡问题。有一个猪场年饲养十多万头猪，生产全部实现自动化，饲料投喂都是自动化，但是由于规模偏大，其粪便处理压力非常大，处理成本非常高。我们提倡发展标准化的适度规模养殖，一个猪场原则上不要超过一万头，就是考虑种养平衡的问题。养殖量太多了，周边土地没办法消纳，就没办法做好粪便“资源化利用”的文章。

这些年，我们推进病死动物无害化处理与资源化利用，走出了一条新路子，就是通过饲料化把病死动物变成蛋白饲料。省委家毫书记对此高度重视，亲自批示省财政安排1.3亿元支持无害化处理体系建设，要求用2—3年的时间，在全省所有生猪调出大县建立病死动物无害化处理中心。按现在的技术，处理中心处理的产品是肉骨粉，考虑到国家法律规定，病死动物的肉骨粉不能作为饲料原料。我们就加了一道环节，用肉骨粉养昆虫，以昆虫虫粉做饲料，这个饲料化问题就基本解决了。畜禽粪污如何处理？根据调查了解的情况，我认为要抓好三个方面。一是小规模猪场要就地消纳。刚刚有同志提到温氏，温氏给了我们很好的启示，温氏提出要在湖南养600万头猪，我们湖南现在是6000万头，也就是今后我们每10头猪就有1头跟温氏有关。温氏在永州9个县都布了点，走的是“公司+农户”的路子，他的合作农户一般年出栏生猪2000头左右，这个规模基本上可以做到就地消纳。二是更大规模的万头或十万头养殖场要做到点面结合。养殖场是一个点，可以对接一个面或者若干个面，养殖场供应粪水给周边林地或耕地，点面结合，多点一面、一点多面，在辐射范围内消纳。三是以粪肥为主要原料的商品有机肥生产和使用环节要实行政府补贴。现在我们具备有机肥的生产能力，但是生产成本高，使用不方便，老百姓没有积极性。老百姓使用有机肥没有积极性，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其中之一是使用起来确实不方便，而且肥效也没有化肥那么高，所以一些农民、一些种植业主急功近利，不愿施用有机肥。如果政府给予补贴，这个问题就可以得到很好解决。所以，我觉得畜禽粪便资源化利用问题，是不是可以采用这么几个办法，小规模的就地消纳，上了一定规模的点面结合，尽量做到种养平衡；规模偏大的，把粪污变成商品有机肥。商品有机肥的生产和使用，已经有一些省出台了补贴政策，中央和各级政府都应重视这件事，把粪污变成有机肥，很好地解决这些问题。各级政府要在重视环保的同时重视保障供给，要把保护环境和保障供给结合起来。养殖业不是必然带来污染的。丹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丹麦500万人，国土面积只有湖南的五分之一，他们年出栏3000万头猪，我们湖南年出栏6000万头，也就是说丹麦用我们五分之一的国土面积养了我们一半的猪。丹麦山清水秀，大河小溪的水不经过处理也可以直接饮用，说明养殖业不是必然带来污染的。丹麦这个例子、这些情况要多说一说，打消各级领导的顾虑，消除社会的误解，推进养殖生产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

（本文为作者2017年2月17日在中国科学院亚热带生态农业研究所主持召开的生猪生态养殖研讨会上的讲话录音整理稿）